【苏靖】动如参商
殊琰二人胡扯了整整一章，我写了整整一天
一个萧景琰和林殊互换的故事
准确来说是殊琰
写在文前：这一章，茶具什么的全是错的，都是唐代的，
官职制度照搬清代，但不用脑补满大街的光头琰和辫子殊
感谢各位看官
17.
林殊把斗篷解下递给常平，跟着梅隐玉进屋。
宋茴捧了小风炉进来，又把水，研碎的饼茶，茶杯，茶壶，茶釜等物依次端上来。
梅隐玉低眉浅笑，安静地把水倒进茶釜中，放在风炉上煮起来。
林殊不太专注地看着梅隐玉娴熟的动作，半晌，忍俊不禁：“梅先生平日里也亲自煮茶。”
梅隐玉停下手里的活计，看着林殊笑了下：“自然，总不能事事都麻烦旁人，林参领想必也是这样吧。”
林殊今天高兴，所以说话也没多过脑子：“在军营里是这样，什么事都要自己做。”
梅隐玉瞳孔骤然一缩，手指无意碰上被烧得滚烫的茶釜，他一个激灵，赶紧回神抽回，他没出声音，忍痛把烫得通红的手指藏进袖子。
林殊脸上有种回味的喜悦，但梅隐玉没有，他笑不出来：“在下体弱多病，无缘征战沙场，林参领所经历过的热血厮杀，在下只能在书中得见了。”
林殊侧脸注视着梅隐玉，嘴角略有些玩味，心想如果他没说假话呢。
梅隐玉却是知他心中所想，当即自嘲一笑：“确实。”
何止书中得见，每夜做梦他都能梦见当年跃马扬鞭，飞驰沙场的情景。可惜，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，他不仅不能再回想，还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酸书生聆听别人无意的描述。
不过，如果描述的人是林殊，他倒可以接受，梅隐玉想着，眉目更多了几分忧郁。
林殊本觉得他所言非虚，现在看着他眉目间没掩饰好的向往和郁郁，也是信了他的话：“真没想到先生居然还向往雪压塞尘。”
“林参领过奖，在下只是觉得江湖豪气不能与战场狼烟相比。”
“先生说到这个，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。总听闻江湖人向来自在洒脱，喜好无拘无束，那是什么让先生抛弃自在江湖，甘心隐于庙堂呢？”
梅隐玉看着水烧到起了珍珠般大小的水泡，听着水发出的微声，就把茶末倒进水里，茶水交融，一股浅浅的颜色和香气瞬间蔓延开来。
“祁王殿下请我相助，”梅隐玉好声解释，“我也有进庙堂的想法，这算各取所需吧。可惜江湖人考取功名会被人唾弃，所以我只能做个谋士，站在幕后了。”
“先生眼光还真是特别，”林殊冷笑，“京城里现放着两位条件一等一的亲王不选，却选择辅助祁王。”
“我还是记得当年祁王和靖王两位殿下在朝堂上，无人可避其锋芒的景象。”
“先生明知靖王是世人不敢提起的话题，为何又要提起？”林殊面色渐冷，语气里更是隐隐有了恼火。
“林参领难道不期盼以后某一天，世人不用再忌讳萧景琰这三个字吗？”
“我不和你讨论这个。”林殊脸上不悦更甚，干脆扭头。
“怎么？怕我是奸细？”梅隐玉笑出声音，语气笃定，“你不信任谋士。”
“当然不信任，”林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，“神策军八万将士皆死于阴谋诡道之下，你让我拿什么相信谋士？”
“可那又怎么样？祁王殿下想争位，不也是需要谋士相助吗？”
“所以希望先生真心相助祁王兄，”林殊冷笑，“不然，先生知道后果。”
“啊，”梅隐玉好像有点走神了，“那是自然。”
林殊仔细盯着梅隐玉俊秀的脸，双眸中精光迸现，他想从这张脸上面找出一点心虚和害怕，可没有，一丝都没有。梅隐玉面无表情回看他，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坦然的味道，好像风炉上烧着的茶，氤氲雾气下是别样的清澈透亮。
“可如果祁王殿下不想为神策军翻案怎么办？”梅隐玉试探，“毕竟这对他争位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林殊眼神愈加犀利，他死死盯着梅隐玉，眼里的火光几乎要把梅隐玉烧出一个窟窿。
可梅隐玉说的没错，为神策军翻案，对祁王争位没有任何好处，还很有可能让他们功亏一篑。
这是他们一直没明说的问题，没料到梅隐玉今天把它提上台面。
沉吟半晌，林殊狠狠一拍桌子，艰难开口：“不会的，祁王兄不会忘了心中的忠义，也不会忘记他和景琰的兄弟之情，更不会忘记他的理想，他和献王誉王不一样。”
“以后时机成熟，祁王兄一定会为神策军翻案。”
梅隐玉眼角发红，过了一会儿突然轻轻一笑：“希望林参领说的没错。”他把开水煮出来的泡沫捞出来放在熟盂中。
“先生既然有身居庙堂之心，必然把已经发生过的，都调查得八九不离十，可你不论再怎么查，也查不清楚人心。”
梅隐玉嘲笑：“查都查不清楚的东西，林参领一张嘴又怎么说得清楚？祁王殿下既然已经是在下的主君，在下一定事事以他的利益为先。至于翻案问题，如果殿下执意想做，在下也不会阻拦。”
“主公是主，谋士只是下属。”
林殊冷哼：“先生倒是有自知之明，只是不知从江左盟宗主变成一位幕后谋士，心里滋味如何。”
“没如何，谋士也不都一样的，”梅隐玉低头看着茶水，脸上掠过一丝傲慢，“受人倚重，建功立业，有朝一日或许还可以配享太庙，受香火祭飨。这样的谋士，比江湖人不知道强了多少。”
“可你也要明白，王兄并不是喜欢谋士，他只是需要谋士。”
“谁会喜欢步步心计的人，”梅隐玉微微合上眼睛，“效忠自己还好，如果算计自己那有多可怕？可我觉得，殿下总不会是杀功臣的人吧，献王和誉王还更像些。”
林殊抿住嘴唇，慎重地沉思，梅隐玉的话确实不可思议，但态度又实在是太认真，如果是骗人，也没有什么动机，献王和誉王不会有心思来试探一个十年默默无闻的郡王的。难道他真的只是想做个建功立业的谋士吗？堂堂江左盟宗主，江湖中顶尖的地位与手段，真的甘心屈居在一个不受宠的郡王门下做幕僚？
“不用再思索了，林参领，”梅隐玉终于煮好茶，倒进茶碗里，“我现在没资格求你们毫无保留的信任，只希望你们可以给我时间，过几天，你们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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