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江北小梅花铺-

此人坑品极佳。

【苏靖】祸起萧墙

《刀藏月光》后续,《刀》可以点我头像。

短篇,一发完

多谢各位看官,我爱你们

萧景琰死后大概一个月,萧庭生顶着冷月寒星微服来到了苏宅。

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睡了,黎纲睡眼朦胧打开大门看见了摘下斗篷的当今皇上,惊得差点喊出来。

庭生还没说话,就看见黎纲慌慌张张地跑进去喊梅长苏。

梅长苏出来得很快,他本来就没睡,他一直在屋子里,伴着油灯微弱的光,干坐在地上。

站在门廊里的庭生看见出现在屋檐下的梅长苏,脸色没变。张张嘴又闭上,最后还是喊出了“苏先生”。

“请进吧。”梅长苏眼睛暗了暗,说了三个字,然后自己先扭头进去了,显然是不想在外面多待。

庭生面无表情,也快步走着进去了。

“屋子里怎么这样冷?”庭生把斗篷摘下来放在黎纲手里,先坐在了地上,“难道你们不注意你家宗主的身体了?”

黎纲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,没出声。

“先生家下人管教得真好,只知有宗主,不知有皇上,我问话都不回答,”萧庭生坐在地上微笑,眼神却变得冰冷,“不知父皇以前是不是也受过这样的对待?”

黎纲其实是不敢出声,他家宗主不正常好些日子了,从先帝死了之后就这样。

梅长苏想起私炮坊爆炸之后霓凰和蒙挚对萧景琰说的话,禁不住心头一阵酸楚。

“先生也不要觉得委屈,一个从未见过的谋士,突然说要扶自己做皇帝,谁能相信?”

“如果你是誉王或献王的人,稍稍放出一点消息,父皇就能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父皇曾经在皇祖母面前哭着抱怨自己怎么没早些认出你,”萧庭生把梅长苏递过来的热茶放到小桌上,“他怪自己没早些警醒。”

“蒙将军说苏先生对父皇有不一样的期望,”萧庭生又笑,然后冷哼一声,“什么不一样的?说白了不都还是棋子?”

“和旁人不一样的,也许真的有一点,他是你翻案路上,最有力量的工具,最大的一颗棋子。”

“只有他,敢于站在人前,帮你对付皇祖父。”

“唉。”

梅长苏动了动嘴唇,似乎想说什么,但庭生立马又接下去说。

“所有人都说,萧景琰你该明白,小殊对你有不一样的期望,所以你应该理解他,应该明白他的心思。”

“凭什么你对他有期望,他就应该明白?你以为你是谁?你对他的期望,明明就是困住他的枷锁!”

“我这次来是想问你,替父皇问你,你想让他明白什么?你对他的期望,除了让他帮你给赤焰军翻案,为了你,为了苍生做皇帝,还有什么?”萧庭生徐徐靠近小桌对面跪着的梅长苏,冷冷问道。

 “你想让他明白什么?他又应该明白什么?明白你对他的隐瞒仅仅是因为你的骄傲?皇祖母也这么隐瞒父皇,亲生母亲,竟然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为了自己那个还没死的好友哭得像个女人。”

“我真替父皇感觉冤得慌!”庭生表情一凛,把桌上的茶杯“啪”地扔在了地上。

“其实父皇也知道,对于现在的大梁来说,也许真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皇位了。”

“所以他很拼命,生怕辜负了我父亲和你的期望,最后熬得几乎灯尽油枯。”

他一指桌上的小油灯,不屑道:“就和你这盏早该扔了的破油灯一样,发不出什么光了。”

庭生又拿过了一杯茶,刚喝了一口,就听见梅长苏冰冷压抑的声音:“我能听出来你对景琰很有感情,那你是因为什么,能狠下心来篡权夺位,最后毒他致死?”

“夺位于我来说,是多么容易的事!”庭生笑了,笑容里隐隐有些帝王之气,“想夺,我什么时候都能夺。”

萧庭生站起身,居高临下看着梅长苏:“我萧庭生是皇帝也好,乱臣贼子也罢,我做过的事从来都敢承认,从不逃避,不像你,明明没死,却还要躲起来。”

“我确实挟持了皇祖母,皇后和小皇子,我也确实迷晕了父皇,把他软禁在积墨堂……”萧庭生不紧不慢,一脸坦然地徐徐说着,结果话刚说了一半,梅长苏就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衣领。抬眼看去,梅长苏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怒火。

“你怎么敢?景琰明明这么疼你!”

“哼!”庭生冷笑一声,抬起胳膊一把挣开了梅长苏,把他挡道了一边,“现在想起来了,早干什么去了?我怎么不敢?”

“你别觉得我对不起他,你应该感谢我!”庭生吼道,“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要为了自己去夺皇位!他是为了你,为了赤焰军,为了我含冤而死的父亲!”

“是我让他解脱了!是我断了他的一切退路!是我!让他远离了他不愿意做的事!”

“你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吗?他说如果你能截断誉王和献王的至尊之路,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!”

“他为我父皇伸冤,为你和赤焰军翻案,那不是他的责任,更不是他的义务!”

“他背叛了他的血缘至亲!他忤逆了自己的父皇,做了一个几乎逼宫的不孝子,却没让史书帮他隐瞒,”庭生吼了许久,眼泪突然落下来,“他背叛的结果,只是帮一群利用他的人做了嫁衣!”

“你说,梅长苏!林殊,你说!”庭生突然急切地抓住梅长苏的胳膊,扳过他僵硬冰凉的身体,强迫他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对准那具棺材里的遗体,“我求求你,你说,你有没有爱过父皇!”

他指着屋子里发着幽幽冷光的冰棺说:“你对着萧景琰说,你欺瞒他这么长时间,又利用他这么长时间,你有没有爱过他?有没有一点点!”

梅长苏的泪早就干在脸上,月光照过来,面颊上的泪痕泛起淡淡的银光。他空洞着眼神,慢慢回头看向室内的冰棺,良久,才几乎哽咽着说了几个字:“爱,一直都爱。”

“可父皇从来没感觉到,”萧庭生似乎是如释重负,颓然坐在地上,“理解你十几年里把赤焰军放在第一位,可你不该隐瞒他这么久啊。”

“他太重情义,所以你们紧紧抓住他这个弱点,最后逼他致死,让他发疯,让他只敢拿自己的血暖自己!”

“我从未给父皇下毒,他很聪明,应该是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,所以自己吃了毒药。”

萧庭生撑着地站起身来,拿起黎纲出门前叠好放在一旁的斗篷:“别以为我逼宫是祸起萧墙,我明明为我父皇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。”

“就算是包藏祸心,我也从未隐瞒过父皇一件事。”萧庭生仰头道。

“你好好看看你给他带来了什么?他连自己想做的事都不敢去做了。”

“给他带来灾祸的,分明是你,不对,还有你们,你们所有人。”

“我想了很久,父皇这一生,最对得起的,恐怕就是先生了。”

“他已经仁至义尽。”

“苏先生你其实无愧于家国,父皇也是。”

萧庭生临走站在门前说了一句话:“哦对了,别老冻着父皇,父皇这几年身体不行,特别怕冷。”

“火化了吧,也算个解脱,要不,投胎都找不到门。”

“埋就埋在东海吧,父皇说过的,或者埋在帝陵,他说过要向皇祖父赎罪的。”

萧庭生看笑话似地说完,披着斗篷,缓缓走出了苏宅大门,留下梅长苏一人呆呆地站在冰棺前面,看着冰冻着的萧景琰。

“我能忍火寒毒发作之苦,能为了七万赤焰军走完漫漫十三年的雪冤路,”梅长苏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随着萧景琰一起被冻僵了,“为什么我不敢面对我爱的人呢?”

他慢慢跪了下来,伸手抚摸萧景琰染了寒霜的脸颊:“我真的很爱你。”

“你曾经说过我太骄傲任性了,像个带刺的仙人掌。”

“所以我把你扎得遍体鳞伤,让你心灰意冷吗?”

“我不是骄傲,我是傻,就像你说的,不真真切切痛过,永远不明白自己是错的。”

“好,你罚我吧,让我长命百岁,儿孙满堂,”梅长苏以袖掩面,“那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呢?”

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我把你丢了!”

“景琰!景琰!”梅长苏的眼泪浸化了棺材里的寒霜,“我是林殊!我是林殊啊!你睁开眼睛看看我!你看看我啊!我就在这里啊!”

他不顾刺骨的寒冷,伸手进棺材,死命摇晃着萧景琰的尸体:“你看看我啊!萧景琰!我知道你不会绝情至此!”

“宗主!”“林殊!”黎纲和蔺晨匆匆跑过来拉住了已经发狂的梅长苏。

“嘶~”蔺晨把梅长苏丢在一边,第一件事先是看看冰棺,看完倒抽一口冷气,“你呀你,我好不容易裹在萧景琰身上的药,全被你弄散了,这下没有东西帮他防腐了!”

“啊?”梅长苏如梦初醒,“那,那怎么办?”

“怎么办?”蔺晨看了他一眼,“烧了吧!”

“扑通!”梅长苏腿一软,直接跪在了地上,黎纲眼疾手快也没拉住。

“我以后,连看看他都不能了呢!”梅长苏闭起眼睛,汹涌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,冰棺从里向外散发着寒气,泪水一会儿就冻成了冰。

三人沉默许久,梅长苏匆匆站起来,一步三晃地向外走。

“你干嘛去?”蔺晨吓了一跳,本想去追却停下了脚步。

“找点好柴,找匹好马,”梅长苏几乎生无可恋的声音远远传来,像个八十岁的老头,“火化景琰,把景琰送进帝陵。”

“或者东海。”

那个萧景琰亲手为林殊挖出鸽子蛋大小珍珠的地方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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