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靖】动如参商
写完《党同伐异》都快哭了。于是打算写点轻松的，所以这章没啥，全是家长里短。
谢谢各位看官。
8.
林家父子这几天两头跑，兵部忙着确定裁减的兵员和数量，少不得要两位首领过去协商。林家父子在裁减的时候用了点小手段，想让更多将士离家近一些。
把手缩进袍子里的兵部尚书在一旁看着好笑，阴阳怪气地说：“二位大人，这三万五千人可不归你们管了。别忙乎了，让我的属下帮你们做吧！”
林殊听完心情极度恶劣，但还是深吸一口气，最终也没看兵部尚书一眼，大踏步出去了。
那是从一品的大官，他和他的父亲根本惹不起，尴尬时期，还是别被人抓住把柄最好。
林燮在后面跟出去。看着自己的儿子在一棵大树下生闷气，林燮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。
晚上用膳，林燮给儿子夹了根鸡腿，夸奖道：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看着父子俩一脸憔悴，长公主心疼得不行，命丫鬟端上清热去火的冰糖银耳炖雪梨：“快喝些吧，看看你们父子俩这阵子急得，嘴上都起燎泡了。”
林殊疲倦地笑：“不急，比带兵打仗轻松多了。”
长公主懒得听林殊和她打太极，直接拆穿：“还不急，你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饭？”
林殊“啊”了一声，赶紧低头看碗，还剩了半碗饭。一阵语塞之后，只好低头喝汤，省得母亲一会儿抓住一点错又开始絮絮叨叨。
林燮安慰：“晋阳，不用担心，儿子都这么大了，少吃个一顿两顿没什么，在军营里，饿肚子的时候有的是。”
“什么？你们在军营里还有饿肚子的时候？”长公主不信，把筷子“啪”地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怎么没有？”林殊接过话来，“母亲不知道很正常。”
“是啊，”林燮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，“户部和兵部每年说是需要这么多军费，可其实能有一半到将士手里就不错了。幸好他们都知道军队的重要性，所以还不算太苛待我们。”
“这还不叫苛待？”长公主有些愤怒，“怪不得你们的胳膊上手上都有冻疮！”
“比起那些灾民，我觉得我们真的好太多了，”林殊嘴快，咬着雪梨还不忘说几句，“手上算什么？景琰腰上大腿上都有冻疮呢！”
林燮和长公主对视一眼，两个人都有点张嘴结舌：“……”
林殊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翘着二郎腿，惬意地举起碗喝汤，三口两口喝完把碗递给丫鬟：“再来一碗！”
“好了，”林燮无奈地挥手，“知道你们关系好，可你也不能……”
林殊听完笑起来：“没办法，难不成让他的下属给他上药？”
“我们一直不敢提靖王，就怕惹你伤心。”长公主笑了一下。
“我不怕你们提，”林殊收起脸上的笑意，但表情依旧柔和，“我现在一想起他，我的脑子里全是我们以前那些很高兴的事。”
他麻利地喝完汤，站起身来行礼：“父亲母亲，儿子告退。明早，我要出城去送被分到纪城军去的兵。”
“等等。”晋阳长公主喊住他，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，母亲？”林殊直起腰，一脸疑惑。
“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，怕你伤心……”
林殊心下一紧：“不会是祁王哥哥……”此话一出，连林燮都坐不住了，手一拍桌子，差点站起来。
看着父子俩几乎天塌的表情，长公主赶紧摆手：“不是，若是景禹出事，你们知道的一定会比我早。”
“嗯？那是什么？”林殊长出一口气。
“我今日进宫，宸妃约我见面，她说她听到了风声，小殊和霓凰的婚事，可能不行了……”
林殊呆了一下，继而哈哈大笑：“嗨，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！原来是这个！哈哈哈！母亲不说我都忘了啊！哈哈！”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晋阳长公主原以为自己的儿子会很伤心，亏得她连安慰的话都想了好几套，谁知道他竟然毫不在意，“霓凰与你青梅竹马，而且这也是你的终身大事，你还觉得这事不大？”
“如果我要娶我喜欢的人，那才叫我的终身大事，”林殊说着就向外走，“我早说过我拿霓凰当亲妹子。”
“小殊应该是早就想到了这个，所以才一点也不惊讶。”看着儿子的身影闪出了他们的视线，林燮才说。
其实林殊根本就没去想这个。
“唉，多好的姻缘，”长公主忍不住抹了抹眼泪，“他都二十四了，还没娶妻，别人家的孩子二十四岁，孩子都读书写字了。”
林燮半晌才言语：“谁家孩子十五岁上战场？你满金陵城给我找一个过来？”
“你！”长公主破涕为笑。
长公主笑了，林燮却没笑:“霓凰镇守南方，南境全军皆归于其麾下，她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，皇帝又怎么会把她再许给一位手里握有兵权的武官呢？”
“我的兄长让你们受苦了。”长公主长叹一声，不言语。她不可以指责自己的兄长，但他的所做作为，却也让她无法再为他开脱。
片刻，林殊面无表情地扎进房，抬头专注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宝刀，心里一阵复杂。
这是景琰走访西域时带回来的。
当时市场里乱乱哄哄，卖刀的摊子缩在一个角落里，一不小心就会错过去。
也不知道是刀运气好还是人运气好，蒙了灰的刀上面有颗玉石，玉石在阳光下仍然散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，那光闪了萧景琰的眼睛，于是萧景琰就走了过去。
一把极漂亮的环首刀，由钢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和淬火后制作出来的直刃长刀，环内还装饰有龙雀，萧景琰一眼就看上了。
“这刀可有历史。”萧景琰爱不释手，把刀拿在手里反复把玩。
“公子说的没错，可公子知道这刀叫什么名字吗？”卖刀人嘻嘻笑。
“什么？”
“这刀叫大夏龙雀。”卖刀人轻轻说完，萧景琰立马就傻眼了。
“大夏龙雀？”手忙脚乱地把刀翻过来看铭文：古之利器，吴楚湛卢，大夏龙雀，名冠神都。可以怀远，可以柔逋；如风靡草，威服九区。
“哈哈哈！”萧景琰高兴地笑，“上古神兵，精锐利器，应当威服九区，出鞘镇山河，今天我萧景琰何等何能，能够把这传世宝刀带走！”
后来，萧景琰花重金买下它，回到金陵把刀送给了林殊。
林殊目光柔和地看着装具华丽的宝刀，仿佛看到了萧景琰欢快的笑脸。他微笑着轻声说：“景琰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我也许不用结婚了。”
他是笑着，可眼睛湿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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