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江北小梅花铺-

此人坑品极佳。

【苏靖】动如参商

2.

“你我分别这么多年了。”林殊端了两杯酒,一杯倒在梨花树下,另一杯自己喝了。

“公子,公子,”管家黎纲匆匆跑来,“您可不能再喝了,再喝,明天就没法上朝了。”

“上朝?”林殊抬头,双眼迷蒙,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,“是啊,明天还要上朝。我再和景琰喝一杯吧,一年只有这么一天。”说完还要倒酒。

“行了,公子啊,靖王殿下一向不胜酒力,您要是再灌,王爷会受不了的。”

“咚!”黎纲一个激灵,原来林殊重重把酒杯磕在了石桌上。
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林殊一脸阴沉,哼出一声不以为然之后,站起身走了,留下了那个装着梨花白的酒坛和两只酒杯。

黎纲一动不动地看着桌上的东西,后背上的冷汗都出来了:果然把靖王搬出来比较管用,即使是那位王爷死了六年,但他对自家少爷的影响还是一般人想不出来的大,比如说喝酒。

以前靖王说多喝酒不好,让林殊少喝一些,于是林殊真的不喝了,只有一天除外,就是神策军全军覆没的那天。

黎纲对那位王爷情分没有,了解很多。那是皇七子,年幼养在宫里,稍大点就住进祁王府,祁王一手带大的。十五岁不仅统领神策军,更是皇上亲封的云麾将军。虽然自家少爷见了他要行礼,但私下两个人的感情还是说不出的好。

黎纲不是胸无点墨的粗人,肚子里墨水还是有些的,之所以说说不出,也绝不是因为找不出词,而是真的没有词可以形容。他们的情谊也许真的不是外人看见的那样单纯,比如他家少爷今年二十四岁仍未娶妻。

林燮闻见自家儿子的酒气,顿时怒上心头,一阵火起,如果不是晋阳长公主拦着,估计会像小时候一样,上去给两脚。不过他也知道儿子今天这般反常是怎么回事,所以没说别的,只板着脸呵斥了一句“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去洗澡?”,就大踏步走了。

看林殊还站着,晋阳长公主轻推了他一下:“还不快去?”

林殊赶紧回过神来,“嗯”了一声就跑了,留下长公主一个人站在原地叹气。

长公主看着儿子挺拔宽阔的背影,眼睛里有一种独属于母亲看儿子的复杂。

要评价当年的神策军旧案对林殊的影响有多大,最有发言资格的无疑是晋阳长公主。还记得当时林殊听见消息的神态,真是他从没有过的震惊与怒气,都把她这做母亲的吓到了。

“你说什么?神策军谋逆!谁说的?敢构陷皇子,他想造反?”林殊当时正在书案前坐着,听见这消息立马站起来,几乎一瞬间就到了人前,一把抓起送信人的衣领,身上泛起的火气几乎要把书房点燃。

送信人哪里见过这个,差点吓尿裤子,他哆哆嗦嗦地回道:“大公子饶命啊,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啊,悬镜司查出来的啊,证据确凿啊!”

林殊的目光暗了一下,随即又亮了起来,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悬镜司吗?悬镜司!”他一把把送信人甩到一边,抓起案上的刀就向外冲去,听不见身后人的呼喊,却被林燮挡在了门前。

与林殊清晰地感觉到自家父亲的怒气一样,林燮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家儿子的怒气,不, 是杀气。

“你想干什么?”虽然表情严峻,但语气还算温和,“你拿着刀,是想找皇上理论,逼着皇上把旨意改了?还是想去质问悬镜司,问问他们哪里来的证据?”

“那要怎么做?就这么看着一位皇子和一支军队蒙冤而死?”林殊的音调很高,一字一句都是满满的愤怒与不相信。

“人心隔肚皮,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冤枉?就算神策军冤枉,你怎么知道靖王这个一军将领也是冤枉的?”

林殊听得火更大:“就凭那隔了肚皮的人心!他是什么样的人,我难道看不出来吗?父亲你是血战沙场的汉子,怎么可以怀疑一个同样血战沙场过的将军的耿耿忠心?”

林燮气得一个巴掌挥过去:“放肆!正因为我血战沙场,我才明白谋反是个多大的罪名!悬镜司的证据和皇上的旨意已经坐实了神策军的罪,这件事现在谁都知道!你去见皇上,难道你想和祁王殿下一样吗?”

“祁王?”林殊吓一跳,不顾嘴角流下的鲜血,一把抓住林燮的手臂,“祁王?祁王哥哥又出什么事了?”

“因为神策军和皇上争辩,挨了两巴掌之后被夺了亲王的名号,还被罚在皇陵前跪三个月。”

林殊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,面无表情,两眼无神:“祁王哥哥都这样了,我更不能出状况了。”他终于从怒气中脱离出来,手中的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露出一截雪亮的刀身。

林燮看到他这样,顿时松了一口气,林殊已经清醒。正想再劝说几句,就看见管家从外面急匆匆跑过来,边跑边大声喊:“公主,驸马,少爷,不好啦,静妃娘娘自尽了!”

“什么?”一家三口同时大惊失色,晋阳长公主急忙吩咐备马车要进宫去,林殊跑得更快,早就在马车旁边等着了。

等晋阳长公主上车后,林殊一把夺过马鞭:“我来驾车!”然后把车夫赶了下去。

长公主看着不知所措的车夫缓缓摇了摇头,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现在有多么急躁,现在不论是谁挡在他的身前,他都会拼全力把对方打倒然后再从对方的脑袋上踩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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